《精灵迷雾》[英]阿瑟·柯南·道尔著 王蕙林译 花城出版社
该书是英国著名作家阿瑟·柯南·道尔的非虚构调查记录,以叙述、书信和照片等多种素材复盘了历史上真实发生的一场“精灵迷雾”(“科廷利精灵事件”被称为20世纪最伟大的骗局之一)。1917年,英国两个小姑娘公布了她们在森林中与精灵一起玩耍的照片,经柯达公司及专业摄影师鉴定,照片未发现任何伪造痕迹。这一事件引起大名鼎鼎的侦探——福尔摩斯创作者阿瑟·柯南·道尔的极大兴趣,并于1922年写下这本调查笔记。
大约在今年5月份的时候,我从在人类思想史领域享有盛名的女士——费利西娅·斯盖查德小姐那里得到消息,说有人在英格兰北部拍到了两张精灵的照片,而且鉴于拍摄时的具体情形,该照片几乎没有伪造的可能。当然,即使放在平时,这种信息肯定也会立刻吸引到我。而巧的是,当时我正在为一篇关于精灵的文章收集材料(这篇文章现已完成),在收集过程中我发现,世上竟有那么多人声称自己曾经看到过那些小生灵。通观我收集的那些材料,当事人个个有头有脸,他们给出的证据也都极为完整翔实,因此我实在很难相信他们全都在撒谎。但是,出于某种偏爱怀疑的本性,我总感觉自己还需找到一些更确切的证据,才能打心底里相信精灵存在,并确信那些“精灵”不是由遥视者的想象或期待所创造出的“思想形态”。正因如此,关于那两张照片的传闻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主动跟进此事,经由一位女士的介绍结识了另一位知情人,最后又通过她找到了爱德华·L.加德纳先生。自从我们相识以来,他就成了我最得力的合作伙伴,关于此事的一切成果都应归功于他。
他本人当时也还没有掌握全部情况,但他把他已有的一切都交由我任意处置。我此前已经见过那些照片,但当我得知他的手中握有原始负片,而且两位专业摄影师——尤其是哈罗镇威尔德斯通布里奇26号的斯内林先生——正是通过检验负片而非打印出的照片才得出了支持照片真实性的结论时,还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当时,他与“卡彭特一家”已经建立起直接而友好的人际关系。我们不得不对那一家人使用“卡彭特”的化名,并隐瞒其确切住址,因为很明显,如果身份遭到彻底暴露的话,他们的生活一定会被纷至沓来的信件和访问者搅得一塌糊涂。当然与此同时,只要人们能够尊重这种匿名性,我们也不会反对任何小型调查委员会去自行核查事实。总之,就目前而言,我们还是姑且称他们为住在西莱丁达尔斯比村的卡彭特一家吧。
据我们所知,那两张照片是在大约三年前,由卡彭特先生的女儿和外甥女(当时前者十六岁,后者十岁)拍下的——一张摄于夏天,另一张摄于初秋。卡彭特先生在精灵存在与否这件事上持不可知论态度,但由于他的女儿总说,她和表妹经常会在树林里面一起看到精灵,还跟他们成了相互熟识的好朋友,因此他便将一张底版塞进照相机里面交给了她。当天晚上,卡彭特先生将底版冲洗出来以后,面对着画面上翩翩起舞的小精灵们,惊诧莫名。
照片里,一个小女孩儿正越过那些小精灵望向她的玩伴,用眼神示意她该按快门了。这个小女孩儿就是爱丽丝(化名)——卡彭特先生的外甥女;而几个月后跟诺姆进行合影的女孩儿则是他的女儿艾瑞斯(化名)。据称,当卡彭特先生终于打算开始冲洗照片时,两个女孩儿都兴奋极了,艾瑞斯还闯进了他的小小暗房;当她看到精灵们的身影从溶液中逐渐显现出来时,她大声地朝门外正在因紧张而悸动不已的另一个女孩儿喊道:“哦,爱丽丝,爱丽丝,底版上有啊,那些精灵!底版上真的有啊!”这是属于两个孩子的一场胜利。此前她们总是遭到嘲笑,就像许多如她们般的孩子一样,只因说出了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就被这个充满怀疑的世界当成笑柄。
卡彭特先生在当地一家工厂里担任要职,他们这一家人在当地很有名望,备受尊重。卡彭特太太读过通神学的教义,并从那些教义中汲取到了很多精神力量,因此加德纳先生很容易就走近了他们——这个事实也显示出这家人是具有良好教养的。他们开始通信,所有信的内容都是坦率且诚实的,其中有些部分还表达了他们对这件事所可能引发的轰动而感到的惶恐。
我与加德纳先生会面后所得知的情况就是这些。然而很明显,已有信息并不充分,我们必须了解更多事实才行。我们带着负片去了柯达有限公司,那里的两位专家没能在负片上面发现任何瑕疵,但还是拒绝为其真实性做证。大约他们也是为了避免麻烦吧。一位经验丰富的业余摄影师认为负片有伪造的嫌疑,因为照片里的“小小淑女”全都梳着精致的巴黎发型。另一家摄影公司--我实在不忍心说出它的名字——则宣称,这些照片的背景是用剧院小道具搭出来的,因此它们都是毫无价值的赝品。
不过,斯内林先生全心全意的支持给了我极大的支撑(我将在本文后半部分引用他的原话),与此同时,我还用这样一种宏观的视点来安慰自己:假设经过实地探访后,我们发现照片拍摄地的状况真如此前我们所听说的那样,那么事情便再清楚不过了——住在那样一个小村庄里的业余摄影师,怎么可能拥有足够的专业设备和技术,去炮制出连伦敦的顶级专家都无法识破的赝品呢?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加德纳先生主动请缨,即刻北上进行调查——我原本也想与他一起参与这次探险行动的,可惜当时恰逢我要动身前往澳大利亚之际我爱配资网线上,相关准备工作实在逼得我分身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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